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(7)
著作者:趙宇威
March 2015
 

能修一切善而不著一切相,這種「無相修善」,修的就是「波羅蜜」。若認為修善布施,是在積累功德,是為了「種善因得善果」而做 ,那就著了修善的相。修善布施,或作一切的佛事,都要「作而無作,無作而作」,這一念心,才真正的清淨無染;心清淨,才能解脫自在。

「持戒」是對治「惡業」。修行人,必須諸惡莫作,戒行清淨,而且不著持戒的相,才能使我們的三業清淨。什麼是戒行清淨,不著持戒的相?凡事只顧做好自己分本該做的事,不管他人的閒事;他人做得好與不好,自有因果,與我無關。若能如此,即不生煩惱。如果,看到別人不持戒,心裡就起了瞋恚或厭惡之心,就表示這一念心,不清淨,還得努力用功。須知,修行是個人的事,古人說:「公修公得,婆修婆得,不修不得」。管人家的閒事,即是攀緣,就是替自己找煩惱。

看到不順眼的事,如果彼此有交情的話,確信說了對方會接受,就真心的勸幾句;如果知道對方不會聽,就不要多說,以免自討沒趣,而且還會與人結怨。佛即將滅度的時候,弟子請示佛陀:「遇到惡性比丘,應當如何應對」?佛告弟子:「默擯」;也就是儒家所說的,「道不同,不相為謀」。如果,我們真的想要往生,何必還要與人牽扯不清,自陷於是非人我之中,自尋煩惱!修行是修自己,只要自己持戒精嚴,不犯過失,這念心自然清淨無染;這一念心清淨,則外塵的境緣就沒有好壞、美醜的分別。能如此持戒,就是「持戒波羅蜜」,否則就沒有「波羅蜜」 ,那麼持戒也只能得「福」而已,不能達彼岸之上。

有了般若的智慧,能「無相布施」,達「三輪體空」的境界,修的即是「波羅蜜」法。古德說 :般若是駛向菩提覺道的法船,沒有般若,即是「捨本逐末」。所以,永嘉禪師說:「布施持戒得天福,猶如仰箭射虛空,勢力盡,箭還墮,招得來世不如意」。

修行,想要成就菩提的道業,到達涅槃清淨的彼岸 ,就必須要有無上的般若智慧,才能照破無明的妄想,看清世間一切的現象。我們必須明白,無論是有為法,或者是無為法,都了不可得。如此,才能了脫生死的苦海,到彼岸之上。否則,證的只不過是「空慧」,雖入了聖流,但還在法船之上,不能上岸。

須知,法執未破,證的只是「偏真涅槃」,並不究竟。唯有世出世間法,一切通達,圓滿無礙了,能掃盡「我」、「法」兩執,了斷了分斷、變異生死 ,才能到達不生不滅的彼岸之上。所以,「波羅蜜多」,也可譯為「究竟圓滿的徹證」。能以此大行,由生死煩惱的此岸,度過煩惱的中流,到達不生不滅的涅槃彼岸。

「心」:佛法八萬法藏,講的就是「心法」,而「般若」是一切眾生本具的無相妙明真心。而此心非彼心,此心是用來比喻此經,在佛法中的地位和重要性。佛說法四十九年,其中二十二年,說的就是《般若經》。可見得,般若是世尊說法的核心,十方三世一切諸佛,都因般若而證菩提。故般若是十方三世諸佛之母,也是諸佛所證的真空之理體。

一部《大般若》經,有六百卷之多,其核心、精要,歸納起來,就是《心經》所說的「無智亦無得」。所以,《心經》是《大般若經》的精髓與靈魂。心,比喻為人的心臟,是人體的主宰,最重要的器官,且又位於人體的中心部位,故用「心」來比喻此經是《大般若經》的精髓,也是佛所說一切法,核心中的核心。

講到「心」,吾人現前一念介爾之心,與佛無二無別,如《華嚴》所說的「心佛眾生三無差別」,心即是佛,佛即是心。眾生這一念心,迷失了本性,一念不覺,認假為真,故而向外馳求,拼命地追求那些五欲六塵,聲色貨利的東西;不曉得萬法皆空,人一生所追求的,盡是空花水月,海市蜃樓,了不可得,以致取捨不斷,造業受報,流轉在生死的業海之中,成了罪業凡夫。

如果,一念迴光,明白了緣起空性,了不可得的道理,而能隨緣修善,不著一切相,則「業力身」,立刻就轉為「願力身」,由凡而成聖了。所以,六祖說:「前念迷,佛即眾生;後念悟了,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,眾生即佛」。故凡聖、生佛,就在當下自己一念迷悟之間而已,所謂「心外無佛,佛外無心,心佛一如,唯是一心」。《華嚴經》也說:「應觀法界性,一切唯心造」。世界、虛空,以及一切的眾生,無非皆是一念心性而有。除了心性之外,實無有一法是真實的。

修行必須修證到內而身心,外而世界,一起化空,明了自性真常之中,是清淨寂滅、一塵不染,無有一法可立,連心也不可得。所以,這裡所說的心,不可解釋為凡夫的「妄心」,也不可作「真心」解;此心,講的是佛法的「心髓」,是超越真妄之心。能作如此的理解,才有少分的相應。

「經」,是從梵文「修多羅」翻譯過來的。經,有「契合」的意思,也就是「契理契機」。所謂的「契理」,是上契諸佛所證真空之理;而「契機」,是下契所化眾生之機。佛講經說法,都是應機說法,觀機逗教,隨順眾生的根性、機緣,應病予藥,故而為說大、小乘佛法。且佛所說法,都是「稱性極談」,所說的教理,皆契合諸佛度生之理;也就是說,「佛佛道同」。所以,經又稱為「契經」。

佛講經說法,必須契理契機。若只契理而不契機,說理太深,陳義太高,猶如鴨子聽雷,有聽沒有懂,白費唇舌;如果,只契機而不契理,就像聽搖滾樂,流行歌曲一般,沒有什麼內涵,毫無意義。

除此之外,「經」還有「貫攝常法」四種的意義存在:

「貫」,是「貫穿」的意思。如線貫珠般地 ,把珠子用線貫穿起來,綿綿不絕,相連不斷。這意味著,佛四十九年所說的一切法,相連不斷,有條理、有系統、有組織,一點也不紊亂,又能代代的相傳,使得法脈不絕,惠利眾生。

「攝」者,如磁吸鐵般的有攝受性,令人讀誦之後,能破迷開悟,離苦得樂,且終生奉為圭寶,依法修行,從凡夫地而證覺果。所以古德說,讀了佛經之後,此生不再看世間的糟糠之書。可見得,佛經有多大的攝受力,使人能夠百讀不厭,而且終生奉行不渝。像這種力量,絕非世間的書籍所能向隅。世間再好的文學作品,如世界名著,讀個十遍八遍,最多也就讀個幾十遍,已經很多了,再讀也起不了太大的攝受力。可是,佛經不同,即便每天讀,天天誦,窮其一生,讀誦下來,還未必了解其中的意涵,仍然充滿了法味,其攝受力之大,百讀不厭,實在令人不可思議,是世間的一切書籍,望塵莫及的,所以佛經有攝的意義。

「常」者,「此理常然,古今不異」。佛所說的一切經教,講的是「諸法實相」的真諦,是放諸四海而皆準的道理。「實相」者,是宇宙事實的真相;真相,是亙古不變,歷久而彌新的,不會因為時空的改變而有所變異。世間法,無一法是真實的,因為都是無常剎那變化的,往往「今是而昨非」,或者「昨是而今非」,令人迷惑徬徨,無所適從。即使是科學昌明的今日,科學家所發明的理論,也經常被人推翻。由此可知,人類對於宇宙大自然,萬事萬物的真相,其所得的知見,可說是渺小到猶如大海中的一滴而已。佛是一位大覺悟者 ,對於世出世間的一切法,無有一法不通達明了。而此般若的智慧,佛陀明白地開示世人:此乃眾生本具,是生佛平等,非佛所獨有。眾生之所以不知,而迷在其中,枉受生死的苦惱,是因為被業障障蔽了自性,故而不能顯現。只要透過修行,就能去除業障,佛性即能開顯出來。

「法」者,如來所說法,是「遠近通認 ,永為法則」。世出世間的真理,宇宙事實的真相,若依據佛的經教,如理如法的修行,即能了脫生死的煩惱,證菩提的果覺。所以,經典是世出世間無上的法典 ,故稱之為「經」。

「經」者,「徑」也,因與徑同音,故而取其諧音。徑,是捷近小路,它能幫助我們博地凡夫,了脫生死、煩惱,斷惑證真,成就菩提覺道的捷近小路。且徑又與「鏡」同音,也可詮釋為凡夫修行的一面鏡子,要行者能時時的迴光返照,如鏡照物般的作為借境,教導世人,勿重蹈及他人覆轍,要以鏡作為修行人行為舉止的龜鑑。

綜合以上所說,佛說《心經》的宗旨,就是要我們明了,眾生本具如來的智慧德相,妙明真心。世人不要再痴迷不悟,心外求法,起惑造業,繼續沉迷在六道之中,枉受生死煩惱的苦報。我們要迷途知返,按照經典的教誨,精密地觀照,作心地的功夫,才是學佛成道的不二法門。

二、顯體:

解釋經題之後,接著我們談談本經的「體」是什麼?所謂的「體」,是「理體」。認識一個人,先從人的名字著手;從名字中,去識別男的,還是女的?然後,去了解這個人,是老、還是少?長得什麼模樣?才會進一步去了解此人的個性、嗜好與專長等等。而本經是以什麼為體呢?本經之體,是「諸法實相」;諸法,指的就是宇宙萬有的森羅萬象。這些相,都是「緣起性空」的假相,皆了不可得,無非「心現識變」,自性所生法,不可執取。而自性清淨,不生不滅,一法不立,連心都不可得。這種湛然寂靜,一塵不染,一絲不掛,就是我們「自性」的心體,本來的面目。

三、明宗:

明宗,就是辨明本經的宗旨。每一部經,都有其宗旨、意趣。而《心經》的宗旨,即「無所得」。經云:「無智亦無得」。整部佛法,所闡述的內容,即在開示我們世人,「一切法,無所有、畢竟空、不可得」而已。諸法空相,皆是虛妄,都是眾生一念不覺而妄生種種的煩惱;這些煩惱,無非都是我們世人,作繭自縛,庸人自擾的一種結果罷了。如果真能明白,萬法皆空,皆是緣生幻有的現象,就不會加以分別、執著,進而有所取捨造作,產生無盡的煩惱業障,導致輪迴於生死之中,不能出離。

若能徹悟「諸法空相」的道理,知道一切法,無所有、不可得、畢竟空,那麼,隨緣遇境時,才能心空如洗,不執著於一切相。心清淨,徹底空淨了,真性方能顯露,才能發大妙用。

相反地,如果不能徹悟真心,以為世間的一切人事物,樣樣真實存在,皆有所得,且有法可求,則「真性」就如同被烏雲籠罩,不能顯現神通妙用!所以,佛法開示我們:一切法,皆是緣起空性,是無所有,畢竟空,不可得。因此,不能心外取法,誠如古德所說的:「心外無法,法外無心;無修、無得,亦無證 。若有一法可證、可修,即非佛法」,所謂:「圓滿菩提,歸無所得」。因為,清淨心中,本來無一物。若能於一切妄念生處,放下,便是能見到我們的真如自性!

佛法與外道的根本差別,就在於「有無所得」而已。佛法著重在「心法」,所謂「一切法唯心」,除心性外,無有一法可得;「這無所得,便是真得」。但外道,卻是「心外取法」,以為有法可修,有神通可得,所以不究竟。例如,道教以「出陽神」為成就,有陽神可得,還有一物存在,即不究竟。

從前,呂純陽祖師,修道有成,位列仙班 。於是,雲遊四海,到處參訪。有一次,他路經黃龍山,看到紫雲蓋頂,霞光萬道。他知道,有得道的高人,在此潛修。於是,上山參訪。上山之後,看到了一座寺院。這時,唯拿師正好拈香,禮請黃龍祖師,升座說法。呂洞賓,立刻化身,潛入大眾之中,企圖聽法。黃龍祖師,上了法座之後,目光掃了一下,厲聲說道:「座旁有人竊法」。呂洞賓,先是怔了一下,心想:「這個禿驢,果真厲害,居然知道,我潛藏在僧眾之中。既然,機關敗露了,不如現出真身與他較量一下高下」。

此時,呂純陽已證得了陽神,以道教來說,是最高的境界。所以,藝高膽大地從僧眾之中,毅然走了出來。問道:「一粒粟中藏世界,半升鐺內煮山川,且道以意為何」?粟,是米。我們試想:如何能將偌大的世界,裝到一粒粟中呢?鐺,是鍋子。只能煮半升米的鍋子,又如何能把山河大地放進去呢?我們要了解,道教講求神通變化,他可以把一粒米放大,而容納這個世界,也能將山川大地縮小,納入鍋子之內。所以,呂純陽想藉此神通,來考驗一下黃龍祖師的能耐,看看他的道行如何?

祖師聽了呂純陽的這首偈之後,了解眼前這個道人,還沒有證到根本,仍然還在枝末上著力 ,至今仍是痴迷不悟。於是,指著呂純陽說:「你這守屍鬼」!呂純陽一聽,哈哈大笑:「怎奈囊中,有長生不老藥」!因為,道教以煉丹為主,煉成外丹,可以長生不老,肉身不壞;若煉成內丹,即所謂的「金丹」,也就是內煉「精氣神」,化成嬰兒,即可成為金剛不壞的陽神。

呂純陽認為自己,已將這個臭皮囊,煉成了金剛不壞之身,不是守屍鬼。但他不了解,陽神並不究竟。陽神,也就是佛教裡所說的「意生身」,即第七識(末那識)所生起的身;這個身還是虛幻的識神。

凡夫世人,六根對六塵,產生了五蘊的境界——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於是執取外塵的境界相以為真,所以有了不同的感受與思維想像;而這種思維想像,念念遷流,不斷地分別。這五蘊所生的煩惱,將第七識給覆蓋住了,使其不得自由,不能顯現出來;煩惱愈多,覆蓋得也就越緊。第七識,是「染淨識」;也就是說,第七識,是隨著前六識的染淨,而跟著染淨,它本身不作任何的分別,只是傳送前六識的影像,到第八識——「阿賴耶識」去收藏,所以,又稱為「傳送識」。

如果,六根受到外塵即境界的污染,著了相,則五蘊的煩惱,就紛紛起來,產生了分別。於是,第七識即不得清淨,也跟著污染,而不得自由。一旦覺悟,明白過來,知道凡所有相皆是虛妄,無非空花水月,夢幻泡影,不可執著,則一放一切放,當下即能空淨無染。那麼,覆蓋在第七識的障礙與污染 ,也就消除殆盡了。障礙一旦消除了,第七識就獲得自由。到那時,你不想讓它出來,它自然也會出來。

可惜,道教不明白這個道理,強制用觀想的功夫,在定中,生出一個意造的陽神,所以並不究竟。因為,凡所有相都是虛妄,有生必有滅,有成必有壞。

黃龍祖師,聽了呂純陽這麼一說,知道眼下這個人,還不明白他所說的道理。接著又說:「八萬劫,終是空亡」。我們知道,世間的禪,有四禪八定;修世間禪,最高的境界,即「四空定」。四空定的天人,定功有八萬大劫。 當八萬大劫,壽命將盡時,則定功即會失去,而不樂於本座。因而,對於佛法產生了疑惑,心想:我修禪定的功夫,已臻於涅槃的境界,為何還不樂本座,壽命會盡?越想越不明白,故而謗法,認為佛法,並不究竟,佛欺誑了世人,因而造了極重的罪業。於是, 當壽命盡時,即墮惡道 ,仍然不免在六道之中,輪迴受報。所以說,「八萬劫,終是空亡」。

呂純陽,聽黃龍祖師這麼一說,以為他有意要貶損他。他並不知道,事實上,他並沒有見到自己的真如自性,而著相在枝末的神通之上,生死未了,就如同水波之間的關係一樣;水是「性體」,而波是「相」,比喻成「識神」。波有千變萬化,不同的差別相,但它的體,仍然是水;水的濕性,並沒有因「相」的改變,而有所不同。修道人,沒有認清水的濕性,只識得千變萬化波的動相。這種只知波浪,而不識能生起波浪的水,猶如呂純陽,不明究理,認為自己,陽神已成,已煉就了金剛不壞之身,怎麼還遭人奚落,說落了空亡呢?故而,覺得受到侮辱。於是,拔出身上背的寶劍。

呂純陽飛劍斬黃龍黃龍祖師,哈哈大笑,隨手拿起佛案上的拂塵,輕輕一揚,「啪!」的一聲,寶劍落地。這是什麼含義?劍是「見」的諧音,表示相較於黃龍祖師,呂純陽的知見,顯然落於下風 。幸好, 呂純陽有先見之明,趕緊退了下來,立刻給黃龍祖師頂禮,並請求開示。

黃龍祖師,見他趾高氣昂的神情,頓時息了下來,且能虛心向教。於是,就針對他所提的問題,反問道:「姑且不說,『半升鐺內煮山川』。就先說說,『如何是一粒粟中藏世界』」?經祖師這麼一問,呂純陽頓然開悟了。呂純陽,聽了這一句反問的話,怎麼就開悟了呢?!

我們要知道,禪宗的機鋒轉語,其玄妙之處,往往「問在答處,答在問處」 。若能當下會意,就恍然大悟。祖過去修道,執著追求神通,出陽神,現在聽了黃龍祖師,這麼一開示,知道自己的知見不正,犯了「捨本逐末」的毛病。現在明白了,原來一切法,都是自性所生,了不可得;一切相,無非都是「性」的顯現與作用而已。

祖,當下頓悟,作偈曰:「棄卻飄囊槭碎琴,如今不戀汞中金,自從一見黃龍後,始覺從前錯用心」。這首偈是說,自己過去修道,是為了追求煉丹,求長生不老。豈知,遇到黃龍祖師之後,才知道「身」是臭皮囊,不值得眷戀,從此不再執著煉丹養生。

祖聽了黃龍禪師的幾句話,而頓悟了。我們也聽了這一折公案,請問了解了什麼樣的道理?還是聽了之後,仍然一頭霧水,摸不著頭腦!如何「一粒粟中藏世界」,能讓呂純陽開悟?而他又悟到了什麼道理?

悟道,即是「見性」。「性」是不生不滅,不垢不淨,不增不減,不來也不去。前面已解釋過了,性是無形無相,無長短方圓,無青黃赤白,非大也非小,非「無」非「有」,卻能遍法界虛空界,無所不在,無處不有,正所謂「大而無內,小而無外」,是「放之彌六合,捨之藏於密」,可說是變化莫測,妙用無邊。誠如《華嚴經》所說的:「一即是多,多即是一,一多不二」。一多不二的「這個」,就是「性」,即是我們的「真如佛性」;宇宙的萬事萬相,都是由它而生,經云:「一切法唯心想生」。

既然是「心現識變」的,即是空性,並非真實。所以,色空不二,哪有什麼分別!一切相,都在我們的心性之內。能了悟了這個道理,就知道「一粒粟中藏世界」。這一粒如此微小的粟,如何能將整個世界藏在裡面?頓悟了自性,明白原來「心即法界,法界即心,心法不二,唯是一心而已」。這與佛經裡所說的「一微塵裡轉大法輪,一毛孔中現寶王剎」,講的是同樣的境界。

佛經說,一微塵、一毛孔裡,有層層無盡的佛國剎土、眾生,是不可思議的解脫境界;二者不思議的解脫境界,講的都是「心性」的作用。呂純陽,經過黃龍禪師的點化 ,頓然覺悟了這個道理,見到了自性的本來面目:一切法唯心,除心性之外,無有實法可得。